凜殺/未央天(二)

上中下很明顯寫不完的一篇。
凜總在線調教。
前篇:(一)



未央天(二)



自浴室踏出時,床邊已然被侍者擺上一疊整整齊齊的乾淨衣物,殺無生拎起那件燙得筆直的純白襯衫,沉思片刻,還是將襯衫隨意扔到一旁,繞到衣櫃邊翻出了另一件深色上衣。

這棟大樓雖是位處市中心,和高級住宅區隔著一段距離,週遭環境還算是稱得上幽靜。警備森嚴,無論是住戶還是訪客,進出都需要經過身份驗證,然而住在這裡數年來,殺無生也不曾見過其他住戶。

約莫是整棟樓都被凜雪鴉給買下來了。

說好要親自給自己做飯的那人回到家後倒是真的下廚做了一頓飯,還是以往從未做過的法國菜,加了一堆叫不出名字的香料,讓殺無生實在說不上來究竟算是好吃還是難吃,但他終歸是把所有菜餚都一一吃完。

還記著凜雪鴉在他去沐浴梳洗前交代過之後去書房找他,殺無生拿過浴巾將一頭長髮擦到半乾,這才緩步沿著走廊走向書房的方向。

從客廳延展而去全是一大片的可變色落地窗,美其名是視野寬闊,日間夜裡確實適合觀景,但那片玻璃只要變作深色,就是一整面的等身立鏡。

追根究底也不過就是凜雪鴉私底下的惡趣味。殺無生站定書房門前,沒有敲門,當兩人處於家中時,他一向不做這種多餘的舉動。門板推開時沒發出半點聲響,又或是被周圍那層層疊疊的厚重簾幕給吸得一乾二淨,凜雪鴉偏好深藍,整間書房盡是冷色基調,唯有桌邊一盞雕花檯燈散出一點溫暖橙光。

書桌攤著零散的幾疊資料紙,凜雪鴉理應聽見了殺無生推門進入的聲音,卻不作反應,徑自垂首翻閱手裡捧著的那本厚重書籍。

在門口佇立半晌,見凜雪鴉遲遲沒有作聲,殺無生稍稍躊躇,還是悄無聲息地關上門板,自行踏入房中。

剛剛邁出幾步,凜雪鴉卻驀然闔起手中書冊,書背在木質桌面上碰出一聲悶響,隨意地擱到一旁,總算是抬首往殺無生看去。他什麼也沒說,神色如常,壓在書封上的食指指腹忽地輕輕一敲。

無聲的暗示。

殺無生步伐一頓,未及細想,已然彎曲雙膝跪下了身。

書房地面是一整片厚重柔軟的羊毛地毯,膝蓋陷在層層絨毛之中,即便挪行向前也絲毫不覺疼痛。跪立於對方腿間,殺無生將手掌扶上凜雪鴉腿側,正想伸手探向褲頭,卻被一聲輕喚止住,他抬起眸,恰恰對上凜雪鴉朝自己望來的目光,那雙紅瞳藏於纖長睫羽之下,定定看著他。

幾不可見地微微蹙了下眉,殺無生還是順從地放下手,探過首去,啟唇用齒列輕輕咬住褲頭扣環。

西褲材質較為細滑柔軟,殺無生試了幾次才順利咬開鈕扣,下唇都被磨得泛起一抹薄紅,他不以為意,舌尖挑起收在下方的拉鏈,叼入齒間,一格一格地往下拉去。金屬與布料的摩擦聲縱使細微,依舊清楚地傳入耳中,在過於靜謐的此處更顯淫靡。

凜雪鴉好整以暇地倚在桌邊,手裡還拿著那本書冊,垂眸於腿間費了一番力氣、總算是徹底解開外褲拉鏈的那人,眼底驀然浮起一抹黯然,旋即又盡數被玩味笑意掩蓋而去。

「無生的動作還是這麼慢的話天都要黑了。」他出言調侃,收獲一枚略帶著幾分惱怒的瞪視,凜雪鴉只是悠悠伸指挑起殺無生頰側幾綹墨紫鬢髮,指尖探上腦後,滿是暗示地將他往腿間壓了壓。

忍不住又微微蹙起眉眼,殺無生瞥了眼自己仍是不被准許使用的雙手,再度俯過首去,齒間叼住底褲邊緣,一點一點往下扯去。那處早已略為勃發,失去布料的束縛更是直指面前,他抿抿唇,旋即伸舌舔了上去。

自根部向上舐去,前端汨出的通透清液嚐起來盡是和凜雪鴉身上相同的清冷,殺無生將柱身一一舔舐而過,直至每一處都染上濕潤水澤,這才張口把性器前端含入口中。他總是做不到像凜雪鴉那般輕而易舉就能一吞到底,熾熱硬物進到一半堪堪卡在喉間,進退兩難,殺無生悶聲嗆咳幾下,試探地動了動扶在身側的手,見凜雪鴉沒有阻止之意,便伸過手環住放不入的那半截部分。

他並不常做此事,但每當凜雪鴉一旦提出這一項要求,必然是要他做到自己射出為止。

殺無生頸項深埋,吞吐著口中硬物,性器前端雖是柔軟,反覆摩擦過上顎仍是帶出一陣熱辣痛感,本是清淺的薄唇也被磨出一片殷紅血色,嚥不下的津液自唇邊滑落而下,浸滿分身根部和包覆其上的雙手,顯得濕潤黏膩。

修長手指碰上了他的頰側,沿著被性器撐得滿當的唇角輕輕滑過,凜雪鴉的舉動似是鼓勵,又帶有幾分安撫,手背蹭去下頷沾染的水液,卻在摸向後頸時毫無預警地使了力,將他猛地往下按去。

殺無生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撞得一噎,倏然頂入喉中的硬物哽得他十分難受,收緊雙手似乎想要推拒,最後仍是順從地放鬆了喉頭,讓性器得以抵入更深處。喉間被頂出極其明顯的一道弧度,正正抵在喉骨上頭,性器前端包覆在柔軟濕熱的喉管之中,讓凜雪鴉不由得哼出一聲舒適嘆喟。

目光所及盡是殺無生泛起赭紅的面頰,一路漫向頸首耳尖,在凜雪鴉用指尖撫摸而過時輕輕地顫抖起來;他的眼尾已然沁出一點朦朧淚意,將那雙鳳眸和深色眼睫都暈得濕潤不已,口中吞嚥的動作卻仍是不停,將性器盡數納入,深埋其中。

相較起前幾次,似乎是更加熟練了不少。凜雪鴉不著邊際地思忖,想起以前光是將性器納入不到半分都會嗆咳得滿臉通紅的對方,不免又興起一絲惋惜,那時候的殺無生比起現在青澀許多,卻也抗拒得多。

凶悍倔強,難以馴服。

尋思至此,凜雪鴉覆在頸後的手掌多了幾分力道,將殺無生按得不禁踉蹌地往前跌去,不顧他發出幾聲含糊不清的嗆咳,硬熱性器插得更深了些,在狹小緊窒的喉中徑自頂弄抽送。

被直直射在咽喉深處的感覺實在太過不適,殺無生終於忍不住掙動起來,性器自口中抽離時牽出幾縷細長銀絲,唇邊沾上一點溢出的白濁,但大部分都被嚥了下去。他彎著身咳了好一會才緩過氣來,喉間盡是被肆意妄為過後的熱辣,一陣陣地發疼。

深知自己現下的模樣必定狼狽不堪,殺無生撇開眸,不欲和面前那人對上視線,默默抬手拭去唇角白痕,還沒來得及站起身,又猛然僵住了身子。

凜雪鴉前幾日買入的嶄新皮鞋不偏不移地落在他雙腿之間,擦得光可鑑人的鞋面甚至折出幾道頭頂吊燈的微光,堪堪止住殺無生正想站起的動作。

他面色如常,氣息均穩,絲毫不似剛剛才釋放過的模樣,支著下頷垂眸注視渾身僵硬的殺無生,稍稍挪了挪腳。那處早在方才舔弄凜雪鴉下身時便隱約有些勃發,在不輕不重的踩踏碾壓之下更是硬起,即便隔著一層布料,堅硬鞋底及粗糙不平的紋路對敏感下身仍是一種不小的刺激,殺無生不由得悶哼出聲,下意識就想往後退開。

「跪好。」凜雪鴉的嗓音依舊如以往那般繾綣輕緩,腳邊卻是截然不同的動作。不知是被腿間加壓而下的力道所制止,或是被那藏於溫和聲嗓之後的威壓所震懾,殺無生倏然停住後退的舉動,往凜雪鴉望去的眸中有著半分茫然不解和半分小心翼翼。

「無生沒有什麼想要告訴我的事嗎。」似是看出他眼裡的疑惑,凜雪鴉說得不疾不徐,從桌邊菸盒拾起菸草放入煙管之中,點上火,深深吸入一口後緩緩呼出,直到那縷白霧徹底消散於空中,這才將剩下的話語盡數吐盡:「比如說——背上的那道傷。」

目光落在那具猛然僵住的身軀之上,凜雪鴉輕輕地笑了起來。

「我的鳴鳳果然是長大不少,連說謊都學會了。」他說,刻意將那個稱呼咬得清清楚楚,唇邊勾著溫和輕緩的弧度,卻沒有半分笑意真正到達眼底。

「凜——唔!」自知已經瞞不住此事,殺無生匆匆開口,意欲解釋的話語卻混著吃痛悶哼又嚥回了腹中;本是輕輕抵在腿間的鞋跟忽地向下壓去,這次是毫無保留、足以使人生疼的強硬力道,尖銳痛意自那處直竄而上,那處甚至還戴著始終未曾摘下的銀環,此時更是勒得下身發疼。

「轉過身去,把衣服脫了。」凜雪鴉語調未變,平穩依舊,話語聽在耳中卻彷彿冷了幾分,倒是耐心地看殺無生僵硬旋身、動作滿是遲疑地緩緩解開深色襯衫的前襟。

他的背脊覆著一層薄薄肌理,精實光滑,卻在那對蝴蝶骨中央生生添上了一道血色;刀傷不大,但有些深,顯得猙獰莫名,應是因為碰到了水,傷口邊緣捲起泛白,更襯得中央翻出的肉色鮮紅駭人。

傷處甚至還在汩汩滲出一點細微血絲,鮮血被深色外衣盡數吸去,又遮掩在散開的髮絲之後,不細看的話確實難以察覺。

凜雪鴉的指尖堪堪按在傷口邊,讓殺無生不由得微微瑟縮了一下,他的體溫一向偏低,不屬於自己的體溫沿著傷口邊緣輕輕撫過,又熱又疼,讓人格外難耐。但他正為自己瞞著對方這件事而倍感心虛,不敢避讓,只能微微發著顫忍耐下來。

「被誰弄的?」他聽到凜雪鴉在身後溫溫吞吞地開口問道,總算是收回撫弄傷處的指尖,手指勾起一縷自肩胛滑落的墨紫髮絲,捻在指間來回搓揉。

猶豫半晌,殺無生還是含含糊糊地吐出了凜雪鴉讓他去處理的那個人的名字;背上這道傷出自過於大意,不是什麼危及性命的大傷,而那個人也早就被他在心口開了個洞、無聲無息地沉進港口的海水之中。

但凜雪鴉所在意的,向來都是旁人難以臆測的事物。

殺無生被一把從地上拉了起來,跪立太久,他的雙膝有些發麻,不由得重心不穩地趔趄幾步,還沒來得及站穩身子,旋即又讓牢牢扣在臂間的手掌不由分說地拽著往屋外走去。

途中遇上的侍者見到昂首闊步的凜雪鴉以及踉踉蹌蹌被他拉在身後的殺無生,均是一副波瀾不驚的平靜神情,甚至是抱持著非禮無視的態度般紛紛垂首等候兩人離去。

起初對於對方突如其來的舉動仍是一頭霧水,隨著身周廊道逐漸變得熟悉,殺無生驀地反應過來,一陣戰慄自背脊猛然竄進胸口,隨之湧上了久未想起的無數回憶片段。

他不由得驚慌地掙動起來:「凜,你不會是要——」

握在對方掌中的手臂滑出一截,片刻之間又被緊緊握住,凜雪鴉步伐不停,只稍稍偏過首向他瞥去。不過一眼,那雙豔紅眸中未曾言明的情緒便讓殺無生瞬間失去抗拒的力量。

他們停在了一扇門前。檜木門板上方滿是精緻雕花,隱隱泛出木質光澤,乍看之下便是費盡心思雕製而成;甚至連黃銅門把也另作設計,和屋中其他用電子鎖開啟的門閂相異,門鎖上有著一枚小巧洞口,恰恰是能放入一柄傳統鑰匙的大小。

面上血色盡褪,殺無生見凜雪鴉掏出鑰匙轉開鎖扣,動作顯得熟稔於心,即便內心亟欲逃離,卻是連挪動分寸的力氣與勇氣都難以匯聚,只能看著那扇門在自己面前被緩緩推開。

「無生既然受傷了,就好好靜養一陣子吧。」凜雪鴉語氣輕巧,似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又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愉快的回憶,眼中終於漫起幾分真實的笑意。

——然後將殺無生推入了特意為他所打造的鳥籠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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