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殤/渡流年(上)

兩人過去一切都是捏造的。
這輩子從未寫過的ABO,滿足自己想要標記殤叔的慾望。
特殊名詞替換如下,去網上搜索一些古風ABO比較通用的,並稍稍改動了一些小地方:
Alpha-乾元
Beta-中庸
Omega-坤澤
發情期-雨露期
抑制劑-清息丹
信息素-信香
標記-印記



渡流年/浪殤




早在二人仍於西幽那時,浪巫謠便已知道殤不患實為坤澤的身份。

最初浪巫謠本以為殤不患是中庸。乾元對於坤澤的氣味極為敏銳,而浪巫謠從未在對方身上嗅到過任何甜膩的信香氣息。若非那日他們正在一個村莊尋找一個能夠下榻休憩的住所,卻因為不熟悉當地民俗風情,竟將青樓錯認成了客棧,他亦不會發現這件驚人的事實。

踏入屋內的剎那浪巫謠便覺察不對,一股濃郁得過分的異香撲面而來,和坤澤在雨露期所散發出的味道極為相似;樓中掛滿朦朦朧朧的薄紗,隱約可見紗後糾纏在一起的人影,夾雜著無數不堪入耳的淫詞艷語。

他也曾待過這樣的是非之地,清楚那股異香是為了誘發坤澤進入雨露期而特意調製的熏香,對於乾元而言,則是引起慾望的一劑催化;畢竟在娼館之中,所有的繁文縟節,在肉慾面前都不足一提。

但知道歸知道,總歸不是什麼太好的回憶。浪巫謠微微蹙起眉,用衣袖半掩口鼻遮去那過於刺鼻的香味,轉頭欲讓殤不患和他一同離去,卻發現對方少見地面露不豫。

不,比起不豫,那種神情似乎更像是驚慌。

「不患?」浪巫謠不解,他向殤不患伸出手,他的搭檔卻宛如驚弓之鳥般側身避開了他的碰觸,隨即便不發一語地轉身奔出青樓。

浪巫謠一怔,連忙尾隨在後,他注意到殤不患方才的神情不大對勁,就連步伐也莫名地顯得相當不穩,這些都加深了他內心中驟然升起的憂慮,浪巫謠加快腳步,穿梭過市井間繁雜的人潮,總算是在村落外圍的樹林找到了殤不患。

殤不患正倚著一棵樹幹頓足喘息著,他的內力深厚,這點路絕不該讓他喘得如此厲害。浪巫謠忙幾步上前扶住他,即使隔著衣物,亦能感覺到殤不患異常滾燙的體溫,他的身軀微微發著顫,在浪巫謠碰到自己之後甚至抖得更加厲害。

「不患,你………」

猛然打住話語,浪巫謠微微瞠大雙眼,神色逐漸泛出一絲不敢置信,身為乾元的他絕對不會錯認屬於坤澤的信香,而那種特殊的香氣竟是從面前這人的身上發散而出。

殤不患……竟是坤澤嗎?

理智還為過於衝擊的事實而停滯,身體卻先一步對坤澤的信香起了反應,從體內深處倏然升起的燥熱宛如浪潮般直撲而來,浪巫謠立刻屏住氣息,不敢再去聞那股極其誘人的香味。

他不由分說將殤不患一把打橫抱起,不知原因為何但明顯是進入了雨露期的對方絕不適合在人潮眾多處久待,浪巫謠毫不遲疑地踏入面前的樹林之中。

前些日子頻頻大雨,林內的樹叢枝椏上仍留有一些晶瑩雨水。浪巫謠用衣袖半掩在殤不患身上,替他遮去那些過於濕冷的水氣,他們的距離太近,仍避免不了聞到對方身上那陣沉鬱濃密的檀木香氣,所幸樹林間彌漫著雨後木材潮濕的特有氣息,稍稍分散了一些浪巫謠的注意力。

殤不患並不比他好受多少,進入雨露期的坤澤對於週遭的一切都會變得格外敏感,無論是氣味、聲音、觸感,在此時皆被放大數十倍,更別說被一個乾元緊緊抱在懷中。

清涼嗆辣的氣味縈繞在鼻尖,非但沒有讓他發燙的身體冷卻下分毫,反倒使他已經略顯朦朧的思緒又添上一分不適的暈眩感。

「忍一忍。」清楚乾元的氣息對此時的坤澤而言太過刺激,浪巫謠略略施力按住懷裡本能地掙動起來意圖逃離的身軀,輕聲安撫,腳下步伐越發地加快。

『阿浪!那裡有個山洞!』聆牙嚷嚷出聲,聞言立刻迅速走往那個被遮蔽在層層濃密樹藤後方的山洞,浪巫謠先是謹慎地往裡頭扔去一顆石子,確認過沒有什麼猛獸毒蟲潛伏在其中後才匆匆踏入。

洞內的空間意外地寬闊,地上還有些稻草和柴木餘燼,顯然先前亦有旅人曾在此避雨。浪巫謠輕輕將殤不患放在那片草堆上,躊躇半晌,還是沒有把自己的外衣披到對方身上,他的衣物必定帶有自己的氣味,對於現在殤不患而言有害無益。

他看著對方本能地蜷縮起來、隱隱發抖的身軀,內心焦灼憂慮,卻又清楚自己若是待在殤不患身旁才是最不該的舉動,只得去附近尋了些枯枝樹葉,在山洞中升起一個小火堆,袪除洞內的濕氣與寒意。

木頭燃燒的乾燥氣息掩蓋住了那股濃郁的檀香,但浪巫謠還是不敢離得太近,抱著聆牙坐在洞口邊守候。坤澤的雨露期通常會持續數天至一週不等,這段期間難保不會發生什麼危險或是引來其他的乾元。

即便外頭滿是山林間的蟲鳴鳥叫,浪巫謠那過人耳力仍是清楚聽見了身後細微而模糊的低喘聲,不需去看,亦大致知曉身陷雨露期的搭檔正在做些什麼。他面上微微一紅,執起琴身欲蓋彌彰地彈奏起來。

如今仔細想想,殤不患似乎從未提過自己的私事,他在知曉浪巫謠是乾元時亦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而他早已過了分化的年紀,絕無不知道自己是坤澤的這個可能性。

『他可從來沒告訴過你啊。』一向通曉主人內心所想,聆牙替浪巫謠將心中最為在意的那句話說了出來:『你們可是在一起旅行了好幾年呢,他不告訴你也未免太過分了。』

殤不患為何不告訴他。浪巫謠反覆思忖著,指尖浮躁地一下一下刮過弦線,讓聆牙不免發出幾聲不滿的嘟囔,卻也知道他心情不佳,復又沉默下來,空氣中只餘下木柴燃燒發出的劈啪聲響。

是因為他是乾元,還是有難以啟齒的理由?

是太過信任他,還是……從未信任過他?

他徹夜未眠,睜眼直至旭日東升。

細碎陽光從茂密樹冠間草草灑入,在地上落下無數零散光影,晨起的鳥鳴啁啾比起夜晚又更加嘈雜不已。

浪巫謠仍在忖度著這件事,他想得入神,竟連身後有人靠近都未曾察覺。直到肩頭被輕輕拍了一下,他猛地一驚,回過頭,看到殤不患正挨著自己身旁落座;他看起來和平時模樣並無區別,彷彿昨日的一切都只是假象,但他身上那道隱約的檀木信香,卻又再再證實了他就是坤澤的身份。

「你………」浪巫謠下意識欲問對方身體狀況如何,卻又覺得這樣過於唐突,在知道殤不患是坤澤後,原本單純的搭檔及友人關係似乎被添上一層難以忽視的隔閡,讓他不由得遲疑了一下:「………可無恙了?」

「嗯,昨日多謝你。」相較於浪巫謠的躊躇,殤不患反倒顯得坦蕩不少,他摸摸鼻子,似乎在斟酌如何開口。浪巫謠極少見他這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便耐心地等著他開口,一面刷下琴弦制止等不及想要嚷嚷出聲的聆牙。

「我是坤澤這件事,不是有意瞞著你的。」殤不患說道。

沒想到殤不患會如此直接地提起這回事,浪巫謠不由得一怔,他本以為對方是有什麼難言之隱,畢竟坤澤的數量相較於乾元和中庸偏少,又具有孕育子嗣的能力,有時甚至會被權貴人士作為目標,不欲讓他人得知亦是情理之中,但殤不患的神情倒像是在說一件忘記提起的小事那般輕描淡寫。

看出浪巫謠眼中不覺流露出的訝異神情,殤不患一如往常地朝他笑了笑,那笑意中參雜了幾分歉意。

「我是在十二歲那年分化成坤澤的。」他開口道,顯然打算趁這時將自己的私事全盤托予浪巫謠知曉:「奇怪的是,除了最初分化時那麼一次,那之後我再沒有發生過每月該有的雨露期,沒有坤澤特有的信香,即便是和乾元共處一室,也從未受過影響。」

「我師父為此尋過不少人,卻沒有找到原因。久而久之乾脆將自己當作中庸來看,反正不會有雨露期,只要沒有信香的味道,便無人能分辨。這十數年來都是這麼過的,連我自己也快忘了自己是坤澤這回事。」

「就是不知道昨日怎麼會突然……」殤不患頓下話語,終於顯得有些侷促地瞅瞅浪巫謠。他的身上還隱隱約約散發出檀木的淡香,一想到昨日倚在自己懷中的熾熱體溫,浪巫謠不禁微微收緊握在琴首上的手掌,面上仍是維持著一貫的平靜。

「多虧有你在,巫謠。」彷彿絲毫沒有察覺到浪巫謠內心的動搖,殤不患拍了拍搭檔的肩膀,模樣和往昔並無差異,彷彿即便兩人分別是乾元和坤澤,他們仍是極其親近的友人那般毫無嫌隙。

他徑自站起身,迎著朝陽伸了個懶腰:「麻煩的是既然有了雨露期,那就得備上一些清息丹以防萬一了,不知道這個村莊的藥鋪有沒有在賣啊………」

殤不患苦惱地嘟囔著,正欲往村子的方向走去,卻被一把拉住了手腕。他回過首,對上浪巫謠不知為何顯得有些複雜和憂慮的神情,握在腕間的那隻手掌似是在顧慮著什麼,很快又收了回去。

「………沒關係麼?」猶豫半晌,浪巫謠在殤不患疑惑的眼神下緩緩開口道:「………和乾元的我一同。」

「你是不是乾元又有何妨。」幾乎沒有任何遲疑地,殤不患如此回答,主動朝將還坐在地上的浪巫謠伸出了手:「而且就因為是你,我才放心。」

對方的手掌和記憶中一模一樣,溫暖厚實,浪巫謠不由自主地想起他們初遇時的情景,面對著心懷警戒、極其不信任旁人又不擅交際的他,殤不患亦是這般堅定而溫和地牢牢握住了自己。

『那你還瞞著阿浪這麼久!』總算重獲說話權的聆牙在浪巫謠站起身後便立刻急不可耐地高聲指責。

「就說不是有意的了!我是真的忘記了!」

『這種事也能忘記!你這個人啊——』

聽著殤不患和聆牙一來一往的爭執不休,浪巫謠一如既往地不加入戰局,只在一旁默默聽著,心中那些紛雜煩擾的徬徨不安卻似乎正漸漸平息下來。即使發生昨日之事,殤不患待他的態度不曾改變,這就足以讓他安下所有的憂慮。

無論是不是坤澤,不患仍是他所熟悉的不患,那就夠了。浪巫謠如此想。

本以為日子會回到以往一樣,自那次之後殤不患又如他所說,再也沒有出現過雨露期,兩人就像之前那般在西幽四處遊歷,找尋流於人世間的危險魔劍加以收編,漸漸便忘了這回事。

直到那天。

那柄能夠操縱死者的魔劍棘手程度可比回收七殺天凌時的凶險,即使那把劍沒有獨立意志,他們二人幾乎用上全力才將它險險收進藏劍錄中。然而過大的動靜似是驚動同樣覬覦著藏劍錄的禍世螟蝗,麾下幾名部下攔在了他們正欲離開的去路中。

方才在回收魔劍時已經耗費不少力氣,他們不免因此陷入苦戰,對方又似是擅長運用毒物之人,縱使再三謹慎,還是稍稍吸入了些許麻痺迷香。所幸並非是會影響行動的劑量,殤不患格擋開直指面前的劍尖,拙劍所帶的氣勁順勢將對方往後震開數尺。

雙方如此僵持不下了一陣,又見收到消息的西幽軍隊正迅速趕來。情勢不利,那幾人亦不再戀戰,紛紛自纏鬥中抽身撤離。

見幾個惡人相繼逃離,浪巫謠正欲隨後追上,卻被殤不患一把握住了手臂。

「殤、你………」本以為對方又是因為那過度容易心軟的性格而打算阻攔自己,浪巫謠回過首,滿腔惱怒在看到殤不患捂著胸口的不適模樣時,霎時化作了張惶失措。

他連忙扶住殤不患,下意識就想去查看他是否在方才的戰鬥中傷了何處。當一道熟悉的淡淡香氣自鼻尖飄散開來時,浪巫謠才猛然驚覺對方的情況恐怕比受傷還要糟糕百倍。

顯然不比浪巫謠清楚自己為何突然進入雨露期,殤不患就連站穩步伐都顯得相當吃力,只能勉強倚靠著浪巫謠扶住自己的手臂;他的面頰迅速浮上一層薄紅,模樣比起先前那次要來得更加狼狽,低低喚了聲對方的名字。

「先………離開這裡………」他啞聲說道,扣在浪巫謠手臂上的指尖不住地微微發抖。

不遠處傳來紛亂嘈雜的無數腳步聲,顧不得多想,浪巫謠將殤不患扶上身後,背著對方迅速離開此處。

他刻意挑著崎嶇難行的小徑行走,避免被追兵發現行經的蹤跡。鄰近村莊的住民由於這把魔劍和方才的激烈打鬥早已紛紛逃離,浪巫謠尋到一間無人的柴房,屋主走得匆促,連門都來不及闔上。

浪巫謠扶著殤不患閃身進到屋內,為避免他越發強烈起來的信香氣味曝露兩人的位置,甚至脫下自己的外衣罩在了他身上,稍稍遮掩住坤澤特有的氣息。

腳步聲由遠而近,聚集在柴房外,似乎是在探查四周。浪巫謠將殤不患護在身後,藏匿於屋中堆疊的木柴後,一面警戒地扣緊了手中的琵琶。好在對方只是稍作停留,很快便又朝向別的地方追查而去。

謹慎地等著所有腳步都消失後,浪巫謠才鬆了口氣,剛想查看殤不患的狀況,卻猛然驚覺兩人之間的距離實在近得過分;殤不患倚在他身側,一手緊緊揪著浪巫謠的衣袖,另一手則捂在口邊,試圖壓抑住自喉間溢出的微弱喘息。

空氣中滿是坤澤特有的香氣,彷彿點滿一盅上好沉香,檀木沉穩的溫和氣味緩緩滲入四肢百骸之中。乾元被坤澤所誘發出的沁涼信香混雜在這片濃郁香氣中,非但沒有讓情況冷卻下一分一毫,反倒是像在熊熊燃燒的乾柴上又再添上一把烈火。

他的搭檔露出了浪巫謠從未見過的神情,平時總是炯炯有神的那雙墨色杏眸迷離失焦,滿是蒸騰滾沸的濃烈情慾,殤不患攀著浪巫謠的手臂,他的模樣相較起先前那次顯得更加狼狽,或許還有受到乾元的氣味所影響,近在咫尺的每一次吐息都帶著濃郁的信香氣息。

汗珠從鬢角沿著下顎的弧線滑落,浪巫謠緊緊蹙起眉,反覆深深吸了幾口氣,試圖冷靜下逐漸變得混亂的思緒。

和進入雨露期的坤澤久待一處絕非益事,指不定會在失去理智的狀況下做出什麼無可挽回的舉止。浪巫謠如此想著,一面按住殤不患的身子,意欲抽身離開。

彷彿覺察到他退開的動作,殤不患原本只是虛握在浪巫謠臂間的雙手猛然收緊;他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舉動,只是本能地將身軀往面前的乾元蹭近,對方極其熟悉的氣息讓他莫名地感到安心,微微瞇起眼,主動仰起首送上自己的唇。

有些無措地制止殤不患過於殷切的舉動,浪巫謠能感覺到自己的意志正一點一點被那濃烈的檀木香氣磨損殆盡,身下那人還在火上添油地蹭著他已經起了反應的部位;但他亦能看出深陷雨露期的對方顯然早已失去了辨別的能力,僅僅是順從著本能在靠近身為乾元的自己。

「不患,」指腹抵上殤不患的唇,浪巫謠低聲喚道,聲嗓滿是強壓下慾望的沙啞隱忍:「看著我。」

那是一種執拗的堅持,即便身為乾元的他正出自本能地想要印記身下的坤澤,身為浪巫謠的他卻不願在這種突來的意外下不明不白地印記對方。

若是殤不患連他都認不得,那又有什麼意義?

身下那人迷茫地望著他,似乎一時之間並沒有理解過來他的意思。浪巫謠伸手撫上殤不患的臉龐,定定地望入他黝黑的眸中,俯下身一字一句在殤不患耳畔緩緩重複了一次方才的話語。

「…………巫謠?」那雙因情慾而顯得朦朧的眼裡在聽到浪巫謠的話語後閃過一剎的清明,殤不患含糊不清地喚道,微微偏過首,滾燙的頰側貼上浪巫謠微涼的掌心,輕輕蹭了蹭。

熟悉的聲音,較往日還要柔軟還要黏膩,喚著他聽了無數次的自己的名字,浪巫謠彷彿感覺到腦中有什麼東西隨著對方的嗓音磅地一聲崩塌殆盡。

—— ——

即使從未做過這種事,交合一事本就是刻印在身體深處的本能。

幾乎是撕扯著褪去殤不患身上的衣物,浪巫謠將手掌貼上那具熾熱的精實身軀,自胸膛緩緩撫摸而下,滑過緊繃的腰腹、巍巍挺立的分身,而後往臀間探去,不出意料地摸到一手溫熱濕滑。

雨露期的坤澤早已做好承歡的準備,甚至不需用上任何潤滑的事物,後穴極為輕易便能探入三指。

用指腹摩挲按壓著緊緻火熱的內壁,浪巫謠湊上前去吻那張不住流洩出低低喘息的唇,殤不患的唇嘗起來盡是屬於他的信香氣味,他順從地張開口,讓浪巫謠的舌得以不受阻礙地探入其中,汲取那些足以使人耽溺的濃郁香氣。

開拓後穴的手指抽了出來,扣住殤不患的腰側將他翻作趴跪的姿勢,隨後猛然插入體內的性器讓他重心不穩地向前踉蹌了一下。浪巫謠絲毫沒有保留的強勁力道頂得他幾乎撐不住自己的身軀,粗糙地面將膝蓋磨得有些生疼,但殤不患已經無暇去顧及這微小的疼痛;體內自雨露期開始便不曾止歇過的空虛感終於得到緩解,他低低呻吟出聲,順著浪巫謠掐住胯骨的動作向後微微抬高了腰,迎合對方略顯粗暴的動作。

粗大飽滿的性器將從未經歷過艷事的狹小甬道完整填滿,撐得他有些難受地掙扎起來,但坤澤生來便慣於此事的身軀卻又毫無阻礙地接納了一切。殤不患幾乎沒有感受到多少疼痛,內壁被肉柱緩緩碾壓而過的每一下,都化作深不見底的快感,侵襲而來。

乾元冰涼沁辣的信香氣息猶如滔天巨浪,從裡到外地將他吞噬殆盡,殤不患從未想過看似沉靜的浪巫謠在性事上竟會如此直接凶猛,滿是被壓抑許久而終於得到解放的強烈慾望,緊扣在腰間的雙手更是不曾控制力道,在肌膚上落下好幾道鮮紅的指印。

過於強烈的刺激讓殤不患哆嗦著弓起背脊,緇黑髮絲自他肩頭碎碎散落,露出因情熱而泛出潮紅的後頸。浪巫謠的視線落在那片格外柔軟的肌膚上,濃烈到化不開的信香氣息便是從那處散發開來,彷彿正邀請著乾元往那處狠狠嚙咬而下。

有什麼一直被按捺在心底深處的東西破土而出,雨露期只是灌溉它的湧泉,使它逐漸茁壯的是自己從未明言亦不願承認的強烈慾望。

打上印記、落下痕跡,將對方變成完全屬於自己的東西。

浪巫謠俯下身,輕輕舔舐起身下那人的後頸,當尖銳的犬齒刮過那片極其敏感脆弱的肌膚時,殤不患的身軀猛地瑟縮了一下,下意識便掙扎著想要向前逃離,又被身後的乾元一把攬住腰肢,用不容抵抗的力道拖了回來。

殤不患低低驚喘著,不屬於自己的溫熱吐息落在頸後那處軟肉,本能浮現的危機感讓他霎時自滅頂的慾望中抽離,意識到浪巫謠所欲對自己所做的事。即便清楚身後那人是自己所熟悉的搭檔,依舊身不由己地對將被印記一事感到了一絲恐懼。

「巫謠、不…………」即便心生退縮,坤澤對於乾元出自天性的順從讓他亦只能顫抖地伏著身軀,將脆弱後頸全無防備地曝露在對方面前。

殤不患隱約感覺到浪巫謠的身子在聽到自己拒絕的話語時似乎微微一僵,但旋即埋在後穴中的熾熱肉柱便更加用力地往深處搗入,每一下都撞在體內那點上,連帶著抽去了全身的力氣。

脖頸被對方的手掌一把扣住,他就像一隻落入掠食者獠牙之下的負傷獵物,周圍盡是乾元充滿侵略性的氣息,讓他只能被動地承受過於猛烈的快感和歡愉。

無力制止浪巫謠再次舔舐上自己後頸的舉動,殤不患亦無心分神再去分辨其餘的事物。當高潮毫無預警地來臨,他垂下首低低地嗚咽一聲,隨後便卸去全身力氣,沉沉地睡了過去。


—— ——

殤不患悠悠轉醒時,屋外仍是一片深沉夜色。他不記得他們究竟翻來覆去、巫山雲雨地做了多久,身上的每一處都因那場艷事而微微發疼,所幸雨露期似乎又如來時那般突如其來地結束,讓他得以恢復理智。

扶著仍有些發暈的頭,殤不患嘗試動了動身子,腰後隱隱的疼痛讓他不禁嘶地輕輕倒抽一口氣,又立刻噤了聲,生怕吵醒身旁熟睡的那人。他小心翼翼地側過身,望向身旁沉沉睡著的浪巫謠,對方的一隻手臂虛虛地環在殤不患腰間,似乎是擔心他受涼,還將自己的外衣充當被褥披在他身上。

藉著朦朧月光,殤不患看到對方手臂上那道模樣猙獰的傷口,傷處周圍仍留有一點未乾涸的暗色血跡,深深的創口中仍隱約可見外翻的新鮮血肉,便可知其當時力道之大——那是本該落在他頸後的咬痕,本以為浪巫謠會順從慾望印記他,對方最終卻因為他的拒絕,強行按捺下乾元的本能,寧可選擇傷了自己。

殤不患本想去碰,探出的手卻終究還是無力地放了下來。

以不驚動到浪巫謠的動作下了床榻,他悄無聲息地穿好衣物、收拾好行囊,但在踏出屋外時又不由得感到一絲躊躇。殤不患折返回來,佇在榻旁,用手掌輕輕拂開熟睡著的年輕樂師額前細碎髮絲,讓月色完整映出那張沉靜的睡顏。

他實在不願再看到對方因為自己而露出那種隱忍且難堪的表情。

「………抱歉。」殤不患低聲道,輕輕收回手,這次轉身離開時再沒有停下步伐。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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