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殺/畫堂春(二)
ABO,孕期番外。
前三個月只能摸摸蹭蹭。
畫堂春(二)
殺無生沒有表態,也沒有再提起此事,彷彿當日之事從來不曾發生過。他的雙劍被凜雪鴉找盡理由收了起來,卻是出乎意料地並未為此發難,每日倚在榻邊窗台一面翻閱書冊靜養傷處,神情看上去異常平靜,唯獨在望見那碗用以安胎的湯藥時稍有遲疑,隨即仍是端過瓷碗一飲而盡。
這副模樣反倒更顯不對勁。凜雪鴉思忖,他本就沒想過要留下孩子,殺無生於情於理更不該有此想法,如今的反應在他意料之外。斟酌再三,他還是挑著一日再度提及此事。
彼時殺無生手裡正端著藥碗,他抬起眼,艷紅鳳眸中一抹劍意般的銳利霎然閃過,直指面前那人而去,最後只是淡淡頷了首,沒有多加給予任何原因或解釋。
「但無生曾說過不想要………」凜雪鴉的話語甫說了一半,便被殺無生倏然打斷。
「你所說的話又何曾作數過?」看著面前那人為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一怔,旋即似是想起了什麼般,驀然沉默下來,殺無生輕哼一聲,擱下茶杯的手掌不著痕跡地探上腹部,輕輕蹭了蹭。
「如今是我要留他,與你無關。」他冷聲道,見凜雪鴉聞言微微蹙起眉眼,欲言又止,卻終究沒有再開口,心底不免隱隱升起幾分快意與一絲悵然,複雜不已。
這場談話終止於此,兩人各自回房時皆是心事重重,這種分外尷尬的氛圍卻也並沒有持續得太久。
老醫者曾提及殺無生重傷未癒,又長年倚靠清息丹壓抑雨露期,傷及根本,此時絕非適合產育的最佳時機,孕中反應必然會較普通坤澤要來得更加劇烈許多。
接連數日,殺無生都是在不曾間斷的孕吐中度過。
晨起時尤為嚴重。他一手挽住頸邊不及繫起的長髮,一手撐在桌邊,彎曲的背脊拉出一道緊繃弧線,剛剛吃下的早膳往往在腹中待不過半個時辰,縱使已然吐得再吐不出什麼,仍是難以自抑地頻頻乾嘔,甚至牽動到胸口未徹底好全的傷處,疼得整個身子都在隱隱顫抖。
凜雪鴉佇在一旁,手裡攥著一件外衣,亦不知該不該替他披上,眉間深鎖,神情堪稱少有地流露出一絲細微無措。
若是平時,殺無生自是極其樂見對方這副模樣再出言擠兌的,但此時胸腹間未曾止歇的強烈不適卻是費盡了所有心神,胃中早已不餘半點事物,反胃感依舊縈繞腹間,讓他不由得更加收緊覆在腹前的手掌。
「無生--」輕柔力道虛虛碰上後背,凜雪鴉總算是靠上前來,手掌輕撫殺無生背脊助他緩過氣,喚著名字的聲嗓稍稍拉長了些,莫名顯得有些欲言又止。
自是清楚凜雪鴉想要說些什麼,殺無生抬眸狠狠睨去一眼,卻讓泛起淺淺殷紅的眼尾抹去幾分應有的凶狠。他微微抿了抿唇,礙於仍是隱隱翻攪的腹部,終究還是沒有開口,待那陣難以忍耐的疼痛褪去大半,這才捂著胸口緩緩直起身子。
這番折騰幾乎耗去所剩不多的氣力,殺無生沒有推拒凜雪鴉扶住自己的手臂,步履略顯蹣跚地走到椅邊落座。他攥緊披在肩上的外衣,一手掩於腹部,身子綿綿軟軟地倚靠著椅背,本就毫無血色的臉色似乎又變得更加蒼白了一些。
見他這般情狀,凜雪鴉雖是沒說什麼,眸色已然微微沉下幾分,先是端來一盆溫熱清水供殺無生洗漱,耐耐心心將吐得渾身虛軟的對方哄上床榻歇息,看著他迷迷糊糊地入睡後,這才轉身匆匆往屋外趕去。
或許是真的太過疲倦的緣故,殺無生近幾日本總是幾個時辰便會因孕初不適而驚醒,這一睡竟是難得睡到了將近正午,甫才悠悠轉醒。
胸腹間仍有幾分煩惡反胃,夾雜著久未進食的細微疼痛,殺無生略略蹙眉,捂住腹部,好一陣子才耐過那陣不適。
房中無人,難得不見以往醒來時總是在床邊轉悠的那道身影,殺無生不免多巡視了兩眼,注意到一旁矮櫃上擱著一枚素白茶盞,裡頭淺褐液體還微微冒著熱氣。
他伸手取過來細看,只覺撲鼻一陣淡淡清香,似是花草香氣,不像以往所喝的湯藥。殺無生遲疑半晌,還是小心翼翼地將杯緣抵上唇邊。
味道清甜,滿是蜜香,帶著一點青梅特有的酸意。殺無生又飲下幾口,只覺腹中被熨燙得溫溫熱熱,竟是意外地平復了脾胃裡未曾間斷的不適。
「看來是還算合你胃口。」
殺無生聞言抬起首,看著凜雪鴉手裡揣著一枚陶壺走入屋裡,拿過見了底的茶盞重新斟滿,旋即輕輕放回他手中。
「聽聞孕初適合吃點酸物,我去尋了青梅,兌上龍眼蜜一起熬煮成湯,若是無生喜歡那就再好不過了。」凜雪鴉說得輕巧,彷彿僅是提起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擠在榻邊叨叨絮絮、噓寒問暖好一陣子,見殺無生看似稍稍有了點精神,便說著要去替他準備一些粥食,逕自轉身出了房。
屋裡復又回歸原有安靜,殺無生斂下眸望向手中茶盞,飄散出陣陣這個時節極難尋得的青梅香氣,恰到好處的熱度讓他不由得稍稍收緊了捧住杯盞的掌心,幾不可聞地輕輕吁出一口氣。
※
度過胎氣最不穩固的前兩個月,反胃不適的情狀漸漸開始減輕,出於天性,坤澤的身子自會調整成最適合生育的狀態。前去複診時老醫者把著殺無生手腕,穩當許多的胎象使他面上的嚴峻神情亦隨之和緩不少,卻還是再三囑咐仍需謹慎為上。
「你倒是還挺盡心。」他捻著鬍鬚,瞇眼看向正殷勤往殺無生肩上披外衣、又被不領情地一把拍開手的凜雪鴉,忍不住樂呵道。
凜雪鴉確實是費盡心思,甚至可以說是遠遠超過以往他所相中的目標。殺無生自有孕以來性情越發不穩定,尤其是看凜雪鴉格外不順眼,起初只是冷著面容,後至一點小事便能隨時隨地向著對方發起脾氣來。
若是被外人所知堂堂掠風竊塵竟蹲在一座小小灶爐前親自守著一碗青梅湯,怕不是能驚去無數人的下頷。
時入初夏,氣候已經相當炎熱了,所幸還有些許微風,徐徐涼意迎面拂來,帶著一絲池畔水氣,抹去幾分暑意的酷熱。
凜雪鴉端著被嫌棄過於甜膩、重新兌水煮過的那碗青梅蜜走到廊邊時,原本還生著悶氣的那人早已靠在藤製躺椅上打起盹來。殺無生近日分外嗜睡,往往在用完膳後沒多久便會陷入一副昏昏欲睡的迷茫模樣,三番兩次都是在半夢半醒間被凜雪鴉抱著送上床榻。
似是感到炎熱,殺無生胸前衣襟稍稍敞開,露出一整片蒼白肌膚,本應平坦結實的胸膛似乎較以往要再圓潤柔軟了一些,隱約還能望見藏於衣衫之下的細小紅點。
他一手擱放腹間,另一手還攥著一枚團扇,扇柄虛虛握於掌中,要落不落。午後斜陽細細流於他側顏之上,映出溫暖柔和的碎光,隱約飄散一抹帶著輕淺冷意的白山茶香,循著微風緩緩而來。
只瞥去一眼便不敢再多看,又生怕殺無生睡在此處會著涼,凜雪鴉將青梅蜜放到一邊,先是伸手替他攏好衣襟,在拿過手中團扇時卻還是不慎驚動了對方。
鴉羽似的纖長眼睫輕顫幾下,迷迷茫茫地撩起紅眸往面前那人望了過去。
「睏的話進屋裡去睡吧,無生。」溫聲勸道,凜雪鴉俯身過去,正欲如同以往那般直接抱起對方身子,又被倏然拽住衣袖。
殺無生眼裡回復幾分清明,他本就睡得不沉,此時面上仍有一點睏倦,卻是躊躇地微蹙眉頭。孕中的坤澤不會有雨露期,取而代之的則是往往突如其來的莫名渴望,乾元近在咫尺的氣息倏然勾起那絲原本細微的慾求,從凜雪鴉扶在腰側的掌心為始,一陣熱意逐漸蔓延開來。
「無生?」凜雪鴉本是疑惑,輕聲喚道,覺察到對方微微繃緊的身軀,敏銳如他自是迅速反應過來,原是要抱起殺無生的手掌轉而探向剛剛拉起的前襟,試探解去外衫結扣,見對方只是顯得相當不自在地撇過頭去,卻未曾制止他的舉動。
孕期中的身軀格外敏感,褪去衣衫時薄薄布料不過輕碰胸前紅點,便磨出體內陣陣慾望蒸騰。殺無生有些難堪地併起雙腿,蜷著身子往躺椅中縮了縮,又被凜雪鴉按住膝側,輕輕緩緩地打開。
溫熱手掌切入腿間,順撫而上,先是輕柔溫和地碰上已然微微隆起的小腹,本應平坦堅硬的肌理撐起一道圓潤柔軟的弧度,這陣子精心調理,總算是將削瘦腰身養實了一點,摸上去不再如以往那般過分纖細。凜雪鴉來回撫摸過小腹的細微丘壑,掌腹向下滑去,不出所料摸到一手濕滑溫熱。
有孕的坤澤極易情動,後穴早是潤澤不已,輕易便可探入兩隻手指,甬道中潮濕柔軟,毫無抵抗之意,牢牢包覆住深入的外物,自主自發地吸吮起來。
靈巧指尖輕輕滑動著摸索到那處嫩肉,揉按撥弄,所經之處湧上浪潮般的酥麻快意,殺無生本還試圖掙開按在膝上的手掌,雙腿霎時間失了力氣,虛虛軟軟地垂落下來。情潮雖是獲得稍稍緩解,卻反而更襯出後穴碰不到的深處的空虛渴求,食髓知味的身子眷戀起過往被填滿的充實感,這點聊勝於無的撫慰絲毫無法平息體內躁動。
感覺到身下那人不安且不滿地微微掙動起來,凜雪鴉探過首去,安撫般的親吻蹭在殺無生眼尾,吻到滿是山茶香氣的濕潤水氣。他輕輕抽出手,轉而托起軟得猶如一灘春水的腰肢,將殺無生往懷中攬了攬。
「現在還不行。」似是擔憂會惹怒此時情緒格外不穩定的對方,凜雪鴉把語調放得輕上加輕,掌心又摩挲了幾下殺無生小腹,向下撫上早已巍巍顫顫地挺立起來的分身。
縱使深受情慾煎熬、亟欲獲得紓解,殺無生也記著老醫者先前說過的孕中前三個月不得行房的醫囑,但仍是免不了興起幾分氣惱,伸臂攀上面前那人肩胛,張口就往凜雪鴉頸側咬去。
這一咬用上了八分力道,一道深深齒痕霎時浮現於對方白皙肌膚之上,泛起艷色的紅。他聽到凜雪鴉疼得輕輕抽氣,還來不及感到半點得意,被驟然攥緊的下身便讓殺無生剛剛鬆開的口中滾出一聲呻吟。
陡然升起的快意隨著情熱自身下一路漫延至四肢,他情不自禁繃緊了雙腿與腰腹,踝骨難耐地蹭向對方背脊,被凜雪鴉虛虛握入掌中,側過首往細滑雪白的腳背落下一吻。
他熟知這具身子的每一寸,自然亦知曉光憑撫慰前方絕無滿足對方慾求的可能,握在踝間的手掌便順著小腿肌理一路上滑,探向腿根,直直沒入臀間合不攏的那處。濕熱緊窒的穴肉旋即纏覆上來,溫順地迎合那幾隻修長靈巧的手指,大腿內側濕濡一片,溢出的清液甚至沾溼了半側掌心。
如今的身軀實在敏感得經不起任何撩撥,光是讓凜雪鴉用指尖碰著柱身和後穴那處摸了一陣,殺無生便已然軟在椅間,全身凝不起半分力氣,斷斷續續的低哼喘息中也多了一絲顫音。
凜雪鴉似是不敢用力,動作盡是輕輕柔柔,太過輕巧的力道宛若蜻蜓點水,讓殺無生不由自主地將後臀往探入後穴之中的指尖蹭去。他此時極為情動,意識都變得有些朦朧,雙手卻依舊不忘覆在身前牢牢地護住小腹。
甬道顫抖著夾緊在裡頭緩緩蹭動的手指,汩汩湧出滿是白山茶香氣的水液,沾濕了凜雪鴉的手掌和墊於身下的外衫。壓抑不住的黏膩呻吟自殺無生喉間流瀉而出,雙腿虛虛軟軟地發著顫,一面往他腰後纏去,本能地試圖向乾元更加貼近一些。縱使自制如凜雪鴉,此刻不免也心生幾分動搖。
所幸在幾聲倏然拔高的喘息後,他的坤澤倏然繃緊身子,被凜雪鴉堪堪握在手裡的性器一顫,蹭著溫熱掌心洩了出來。
情事過後的殺無生向來都是羞惱並行,但有孕在身後總是格外容易疲倦,尚且顧不上朝著凜雪鴉發難,揪著他的衣袖便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替他將蹭得凌亂不堪的裡衣整理妥當,凜雪鴉將人抱至屋裡榻上安頓好,又費心清理了一番,這才得了空去處理自己終究還是被那股濃郁信香撩撥而起的反應。
Tbc.
留言
張貼留言